第43章 官奴

 买菜有菜市，买牲口有牛马市，这买卖奴仆就有人市。

 大宋的合法人市只有一个，那便是官府经营的官行，与牛马市仅一街之隔。

 除此之外，奴仆买卖都是非法，但许多州县、山高皇帝远的地方，更多的则是各种花样百出的买卖。

 街对面牲口嘶鸣，街这边静得有些离奇。

 李昊二人迈入人市，两名差官主动迎上来，上下打量一番，相视交换眼色，其中一人叫道：“唷，这不是李公子吗？”

 “二位官爷认得我？”李昊有些奇怪。

 “可不是，李公子谁不认识啊！你那飘香蛋糕工坊，我等可是隔三岔五就要去排队。当真是食之难忘，唇齿生香……”

 “不错，不知李公子来此可是要购入奴仆？”

 李昊微微点头道：“多谢二位捧场，今日来此地，确实是想购入几个家奴。”

 “里面请！”脸上有黑痣的差官笑道：“先请歇息片刻，待我二人禀告掌事大人一番，由公子筛选……”

 “好说。”

 李昊来到厅堂中坐下，有婢女端上茶水。

 不一会儿的工夫，一位身着八品官服的中年男子来到堂上，亲自接待。

 李昊起身迎接，芝麻大小的官也是官啊。

 “下官孙俊才，久闻李公子大名，今日有幸相见，实在是幸事！”孙俊才满脸堆笑，不知是故意恭维，还是什么。

 李昊抱拳道：“孙掌事太客气了！我不过是一介草民，哪值得如此夸赞。”

 “哎，李公子可不是常人！”孙俊才笑道：“那东市一霸曹龙，无人敢惹，李公子对上他，不仅全身而退，结果更是大快人心啊！”

 “侥幸，侥幸！”李昊笑眯眯搪塞过去。

 “即便是侥幸，也足以说明公子吉人自有天相！”孙俊才坐下说道：“来来来，先尝一尝这紫苏茶，你我细谈。”

 两人润了润喉咙，孙俊才问道：“不知公子此番要购怎样的奴仆？”

 “噢，普通家奴即可！手脚麻利，需八男八女。”李昊说道。

 孙俊才笑道：“容易！官行里就数这类奴仆最多，不过看公子的嗜好，这婢女怕是要多挑一挑了。”

 他的目光落在李昊身后的潘金莲身上，有如此姿色的侍女，想必李昊品位刁钻，不是能轻易糊弄的。

 “哪里哪里，不知掌事大人这里，可有花名册？”李昊大概了解过，买卖官奴，通常都是按花名册上登记的奴籍选择，属于盲选。

 孙俊才摆手道：“不需花名册，我这里有一批官奴，数日前左谏议大夫温竹因弹劾太师，被皇上罢免，不幸死于狱中，一众家眷沦为官奴，其中几个颇有才艺，不知公子是否喜好。”

 “是么？那可否一见？”

 “别人不行，李公子可以！”孙俊才压低嗓音说道：“将来公子飞黄腾达时，可别忘了在下啊……”

 “哈哈，那是自然……”李昊虽摸不清这孙俊才的底细，但感觉此人有些能耐，掌握的信息很多，官职虽小，却绝非井底之蛙。

 “那就请随我移步舍居，当面验看！”

 “好！大人请！”

 李昊跟着孙俊才步入后院，穿过一条曲折回廊，又验过三道守卫岗，最终来到一处宽敞院落。

 院落门口依旧有四名守卫，足见这里戒备有多么森严。

 “打开！”孙俊才吩咐一声，门上的大锁缓缓打开。

 院子中，一众蓬头垢面、破衣烂衫的女子正在洗衣，此刻抬起惊恐的面庞，向门口张望。

 这里是浣衣坊，待售的官奴也要做事，为宫廷、官家洗衣虽是苦差，但好歹有条活路。

 李昊目光扫过，其中有几女，的确有些姿色，看气质应当是出自官宦人家。

 “温如月、温思星，你二人出来！”孙俊才高声点名，两名二八年华的女子惶恐着起身。

 “李公子请看，可还满意？”孙俊才指着二女笑呵呵询问，压低嗓音神秘兮兮推荐：“这可都是四品大员的女儿，不仅长得俊俏，更是琴棋书画，样样精通，况且还是完璧之身……”

 李昊点头笑道：“我看行，不知这两个丫头，要付多少银两？”

 “一人五百两纹银，总计一千两。”孙俊才摊开了价码：“这是官价，公子可不要误会，下官一文钱都贪不到，这是要上缴国库的！”

 “一千两，的确是天价了……不过，物有所值嘛！”李昊笑了笑，“这样，我再挑几个便宜的，一并算钱！”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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