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、财主



方平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,仿佛自己等人已经跳入了一个漆黑的深不见底的大坑中。

有人在算计他方家!

“哎哟!”方伯一声痛呼,整个人直接跌到了地上。

方平还没得及去扶,便见一张渔网向他撒来,将他们罩在其中。

四五个素衣仆从走了出来,手里都拎着长棍,羊家早有埋伏!

“哼,方平,这回你死定了。”

方平还没看清楚对方的面目,又听见阿正方向传来一声惨叫。

“死人了!”

“这回是真死人了!”

阿正的右手沾满了鲜血,割草的镰刀在他手中成了可怕的凶器。

目睹方平被捉,而自己又被这些人死死缠住,阿正红了眼,一个驴打滚,在地上摸起这把镰刀,当场就剌了一个倒霉鬼的喉。

殷红的鲜血染红了素衣,又浸染着枯黄的麦秆子。

羊家的素衣仆从们都被吓得不轻,顾不得地上躺着的同伴捂着脖子发出虚弱的呻吟,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好几步。

整个田野都静了下来,静得仿佛能够听见鲜血从脖颈破洞中汩汩流出的声音。

“杀人了,方家杀人了!”忽有一素衣仆从发出一声呐喊。

方平也呆了。

大乾对于器械管制十分严格,平时有人斗殴,最多也就是轻伤,一旦出了人命,那就非同小可了!

阿正为了来救他,被逼得急了,直接下了狠手。

方平心脏狂跳。

站在他身后那人的嘴角扬起,露出了得意的笑容。

“晦气!赶紧去报官!”

方平想要转过身看清楚那人的面目,脑袋“嗡”的一声,似乎是后脑勺被什么重物给砸了一下,眼前一花,又湿又黏的液体从他的额头上“哗啦啦”地滑落下来。

还没感到痛,就直接晕了过去。

“公子!”

阿正像发了疯的野牛一样冲了过来,素衣仆从打破了方平的头,转身就跑。

手中的镰刀“哐当”落在地上,阿正扯开渔网,从衣衫上撕下布条紧紧缠住方平的脑袋。

“公子.......你千万不能有事,否则老仆怎么向老爷交代啊......”

方伯见方平满脸都是鲜血,头都破了个大洞,想必是凶多吉少了,跪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。

“方伯,快,我背公子去城南杏林堂!”

阿正说着,一把将方平背了起来,也顾不上自己的伤势,向着城南飞速奔去......

早已不省人事的方平,自然也没法感受到自己脖子上的异常。

一直被他吊在脖子下的双鱼玉佩,在接触到他的鲜血后,慢慢变得通红,宛若刚出炉的烙铁一般,尔后竟直接化作一道光辉,融入了他的身体中!

雒南县羊府。

羊财主财大气粗,在整个河洛省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,累三代之资其家底之丰厚难以想象,但在雒南县却有件令羊家如鲠在喉的黑料,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。

方家是诗礼簪缨之家,而羊财主祖父辈最初也不过是方家的管事罢了。

因其有功,方家老老老爷放了他自由之身,方平祖父又考中了探花做了大官,羊财主祖父借着方家名头做起了买卖,很快就积攒了一笔可观的财富。

到了羊财主父亲这一代,更是将生意做到了京城,羊家也摇身一变成了河洛省有头有脸的大户。

只可惜羊财主没了前两代人的本事,

还得了为富不仁的毛病,自此,方家也不再与羊家交往。

“事情办得咋样?”

肥头大耳、大腹便便的羊财主整个人塌在太师椅上,一边品着参茶,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。

素衣仆从弯着腰上前低声道:“老爷,妥了......方家那小子挨了一棒子,不死也得成傻子......只是......”

“嗯?”羊财主目露凶光,吓得素衣仆从一个激灵,跪在地上道:

“那小子身边的随从厉害得紧,咋们十来个人都按不住他,叫他用镰刀砍伤了一个......”

羊财主眼皮都没抬,淡淡饮了口参茶:“你小子是不会说话吗,怎么都断断续续的……”

素衣仆从苦笑道:“这样不是显得小的稳重些么……”

“稳重你阿爷!”

杨财主抬起腿一脚踹了过去。

“伤得重吗?实话说。”

素衣仆从咽了口唾沫,拱手道:“杏林堂给止住血了,只是怕要一大笔钱......”

“晦气!”

羊财主将茶杯重重墩在桌上,云淡风轻道:“既然如此,还留着干嘛。”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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