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九十四章 会面之前

奥雷里奥确定了下一步的计划，一行人就即刻从宿营地离开。他们向南行进不久，接近塞伦西亚的边境，就转向东方，向塔拉港进发。他们进入塔拉城门时，时间已是四月二十五日。

与一个月前相比，这座城市没有太大的变化。唯一的差别就是，悬在城头的旗帜换成了塞伦西亚的。根据去年的约定，塞伦西亚军队协助出兵平叛，这座城作为报偿的一部分，割让给塞伦西亚。

在几日前，科尔内将军行至此处，并以塞伦西亚政府的名义接管了此城。他们进入城中时，市民们没有感到抗拒。

这城市不论归属哪国，居民中都有六成以上的人口是艾斯佩利亚人——若不以国籍区分，他们就是塞伦西亚人的同族——他们当然更欢迎塞伦西亚的统治。至于余下的卡塔利斯人，他们反应不算激烈，但未必不感到欣喜。

在塞伦西亚共和国，除首都周边和几大主要领地之外的“非核心领土”，都有近乎完全的自治权。塞伦西亚的政府对那些地区管理宽松，只会为那些地方指派市长等地方长官。因此，当地的居民生活相当轻松，总比在封建领主手下自由。

“因此，即使那些地区短暂地沦陷了，当地的人民也会想念过去自由的日子。”奥雷里奥走在城中的街道上，一边四下张望着，一边说道。“在恰当的时候，他们会想办法回到塞伦西亚的统治下。”

“我知道，我的祖先获封艾雷加之前，艾雷加曾经失而复得了两次。而且两次都不是靠武力收复的？”歌洛莉娅说道。

奥雷里奥答道：“是的，当时利贝拉的国王，占据了艾雷加。但当地的居民并不喜欢他，所以每天都在造反。那是四百多年前的事情了。利贝拉国王不堪其扰，只能把艾雷加便宜地卖了，只花了两万五千个塞林。对了，我家的领地，也是买来的，花了七万而已。”

“七万，而已。”肥皂重复道。

奥雷里奥望了她一眼，说道：“塞伦西亚元老院的门槛是一万塞林，至少五千的动产。不错，七万对一个人、一个家族来说确实挺多，但对一个国家来说能算什么？塞伦西亚每年疏浚河道的花销，都不止这些。对塞伦西亚来说，最划算的就是只花钱就能办成的事情。”

“还是不能理解你们这些有钱人。”肥皂摊了摊手，“还有有钱的国家。”

“你会理解的，金钱比人命廉价得多。尽管……卡塔利斯的领主们不这么觉得。”

“好了，我们说点正题。”歌洛莉娅说道，“约定的时间和地点，你再说一下？米拉现在还……生死未卜。”

“放松点。下午三点，什么……烂葡萄酒馆。”

众人听到这个名字，虽然知道不合时宜，但还是都笑了起来。

“真是个怪名字。”歌洛莉娅说道。

“但很恰当，葡萄酒就是从烂葡萄里来的。”奥雷里奥说道，“现在时间还早，我们可以筹备一下。还有……”他又望向歌洛莉娅，“约见之后，我们去面见科尔内将军。”

不久之后，他们随便挑了间旅店，在那里订了几间房间。奥雷里奥刚走入房间，从行李中摸出一张空白的羊皮纸卷轴，又把萨曼莎唤来，两人坐在小桌前忙碌不停。

奥雷里奥伏在桌上，借助直尺与圆规，在卷轴中画出极为复杂的图案。萨曼莎站在一旁，又好奇又惊异地望着，终于忍不住问道：“我完全看不明白，你这是在做什么。你们用魔法时，都这么复杂的吗？”

奥雷里奥答道：“也是迫不得已。我们缺乏天赋，只能想些别的办法。”他回话的时候，仍伏在桌案上头也不抬，但手上的动作却完全停止。他保持完全的专注，不敢有半点的疏漏，因为这张卷轴是他最后的储备，只要有最微小的失误，也将导致这张羊皮纸作废。在这样的小城，想在数小时之内弄到品质合格的羊皮纸，那是不切实际的。

“你们的知识，是不是从来没有失传过？”

“如果没人故意破坏，那确实不会失传。”

“我觉得也是。”萨曼莎说道，“你这么认真，你们这么认真，肯定知道得越来越多，对吧？不像我们，比起先祖，我们了解的反而更少了。神的馈赠和恩赐，到底是不是好的，我……越来越不明白了。”她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。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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