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好大的瓜



距离峪口村最近的府城离峪口村不近,杨羡瑜用飞燕功赶路,都花了两日。

在临入城的茶馆里,杨羡瑜听到了令人震惊的八卦。

“三公子中毒……布政使大人生了好大的气,最近城里查的甚严……”

“说是在金钟楼里受伤的,连含烟姑娘都受了牵连……金钟楼可不简单,居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……”

“不好说,蓝家一直都没动静,世子不见了都没听他们去找,啧……我看未必就是蓝世子做的,没准儿就是那位面善的……”

“你画本子看多了罢?郡王妃连个儿子都没,针对世子做什么?”

“那总不能是他嫉妒王三公子才下手罢?”

“为了个女人,真是不值当……”

“嘿!到了没吃一口肉,反惹得一身骚!”

“慎言……”

整个茶馆儿的人都在讨论望江府江州布政使家三公子中毒受伤的事,杨羡瑜是想不听都难!

这八卦说来还一波三折的,挺复杂。

起因是布政使家的三公子王苋“爱”上了个女伶人。

但整件事的脉络却还要从本朝建朝说起。

本朝太祖是穷苦出身,掀翻桌子上位后,很痛恨前朝那些苛刻的三六九等分行业的规矩,所以就没有了各行各业不能互通的说法。不像前朝那样,铁匠的儿子只能当铁匠,木匠的儿子只能当木匠。

士农工商之间是没有明面上的壁垒的,至少铁匠做生意不会被抓,当官的做生意也不是不行,只是得顾及名声。

但在娱乐风俗行业,伎人和伶人却泾渭分明。

还是说回本朝建朝,因为无奴隶的制度,伎人多是签的书契,理论上是有自己人身自由的。

当然,众所周知,理论上是一回事,实际上又是另外一回事了。

做声色场子生意的大多权大势大,伎人们即使签的是书契,也并不得自由,和前朝妓女、象姑们并没什么区别。或卖笑陪酒,或奏乐歌舞,也能引客过夜,是传统卖色的路子。

但本朝还有一个硬性规定,官员是不能踏足伎人经营场所的。

这就导致市场催生了一种新的高级“伎人”,这些伎人被称为“伶人”,名伶还常被尊为“行首”,吃穿用度、才貌教养不输大家闺秀。

她们卖艺不卖身,只做陪酒陪玩的生意,常被邀请去参加一些高级宴会调节气氛,或在一些特殊场合作诗作赋,听着很是洁净高雅。如此一来,官员们就有了消遣的去处了。

伎人和伶人这样的区别,变相地把人们阶级也分了开来——等闲人家是去不得伶人馆的,不单单是钱的问题,若真是个贩夫走卒、铁匠木匠的,就算拿了千金来,人家压根儿都不会和你做生意!

这就是士农工商之间变相的壁垒了,像这样隐晦而普遍的划分,并不少见。

王三公子在一次春日游宴上遇到了秋含烟,一位望江城极为知名的金钟楼的名伶。

他被秋含烟的绝色样貌和风情万种所惊艳,自此魂不守舍、念念不忘。后来更是一掷千金包了秋含烟一个多月,还曾在金钟楼与同爱慕秋含烟的恭顺王世子发生过口角,在秋含烟的调解下不了了之。

直到前几日,王三公子于金钟楼中被人下毒,昏迷数日,双腿因毒被废,大夫诊断说今后都将不良于行。

若不是秋含烟及时发现,用内力为其逼出毒血,恐怕王三公子当场就断气儿了,

王布政尽管气得要命,还得承秋含烟的情。

金钟楼可不是什么没背景的伶人馆,作为望江府最负盛名的名楼,没人知道它背后是谁,但敢向金钟楼伸手的人或势力,往往不出三日就被各式各样的理由按死,有时甚至是绕过王布政自个儿的官府耳目出手,令人骇然!

王布政虽然是江州唯一的布政使,官居二品,有直接上奏天家之权,却也轻易不敢动用这种职权去说家事。尤其是这样丢人的事——儿子在风月场所被人下毒差点害死,他丢不起这个脸。又不敢迁怒金钟楼这样背景不知多深厚的势力,只好捏着鼻子逼下面的人疯狂查案,还请了大理寺的名捕来帮忙。

显然,王布政也不信这事是恭顺王世子干的。

为了个女人,还是个伎子,实在是不值当。

最初,这事流传在江湖上时,听起来像是个争风吃醋的小事。人们如此关注,也是因为与秋含烟、金钟楼有关。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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