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1 礼物

    元启帝爱财如命，不亚于万里江山。倭国催的紧，出的价比往日高了一成，不然也不非要在这当口走这趟货。梁四自是明白皇帝的心思，等回了消息这货十有**还是要走的。陈燕来虽不像师父说的如何靠谱，但瞧着却是个极精明的，或许他能有对策也说不定。

    陈燕来翘着腿，抖得官服下摆苍蝇翅子似的哆嗦不停。听了梁四的话，他狠抖了一阵，抖得梁四心都慌了。陈燕来皱着眉说：“不好办。若是平时，我私下放个船期给海安就是了，码头上每天船来船往的，没人能注意到。现今可不一样了，漕帮没船可走，连日大雨，码头都是空的，我如何为陛下隐瞒？或者......”

    “如何？”梁四听陈燕来的话，越听越是抑郁，乍听他语调一折，立时便欣喜若狂，赶着追问。

    “要寻摸靠的住的私船，还得找海安帮的人来......”陈燕来沉吟道。

    沈蓝站在廊下，望了望外面的雨帘，打开油纸伞，头上却多了一顶宽幅的雨伞。土黄色的伞布，不似她手里的纸伞，画着粉嫩的蔷薇花。

    “就爱臭美，不穿蓑衣就算了，打这画里的玩意儿能挡得住什么？”杨祺岳站在沈蓝身后，给她打着笨重的雨伞。

    沈蓝笑道：“反正早晚都是湿的，就要好看。”沈蓝幼年丧母，从小跟着父亲在帮派里混。胭脂水粉用的有限，只是在穿衣用物上精致些。绵延雨丝下，她虽然未施粉黛却玉面含春，对着他微笑。杨祺岳心里一荡，抬手想要摸摸她粉红的脸蛋。沈蓝头一歪，对着他身后说：“仔鱼，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杨祺岳清了清嗓子，转身一看，仔鱼正趴在屋角后头，身子躲在后头，只探出个小脑袋来，大眼睛滴溜溜的瞅着两人。沈蓝走过去蹲在他对面，问：“你怎么在这儿？你娘呢？”

    仔鱼自从那日被沈蓝从池塘里捞出来，就跟她格外亲近。沈蓝在杨家出入自由，时常能碰到随优菊住在这里的仔鱼。每回沈蓝都会带街上的零食和小玩意给他，没事的时候还会陪他玩一会儿。这时瞧见仔鱼，沈蓝想他大概是因着好几天下雨出不去，在屋里憋得慌来找她玩的。

    仔鱼乌溜溜的眼睛瞧瞧杨祺岳又瞧着沈蓝，可怜巴巴的。沈蓝瞧他可怜，捏捏他肉乎乎的脸蛋说：“仔鱼乖，姑姑有事情要做，明天回来跟你捉连子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沈蓝跟仔鱼相处了一段时间，发现他虽然不会说话，但很聪明，小小年纪就会下五连子。他识字，被沈蓝无意中撞见时很害怕，后来就再也没让她发现过任何他认字的细节。优菊很少陪仔鱼玩，沈蓝每次见他都是一个人，优菊似乎很少管他。沈蓝觉得，优菊当初委身水匪，不只是无可奈何，恐怕还是被胁迫所致，她不喜欢仔鱼也很正常。所以也没有多想，只是觉得小孩子可怜，有空便愿意多陪他玩玩。

    仔鱼乖巧的点点头，往外跨了一步。沈蓝这才瞧见他怀里抱了块一尺见方的青石板，抱着有点费劲，把他的小肚子都挡住了。仔鱼把那青石板翻过面递到沈蓝手里，上面是一只用贝壳粘的小猫。小猫黄白相间的毛色，有一双和仔鱼一样乌溜溜的大眼睛。小花猫栩栩如生，很是趣致。若说唯一不足的，就是花猫的尾巴有点太长了，在它屁股后头打了个圈，显得有点头重脚轻。

    小花猫憨态可掬，沈蓝看了很喜欢，问道：“这是送给我的？”仔鱼点头。沈蓝又说：“谢谢你，我很喜欢。这么多贝壳一点点粘起来，一定费了咱们仔鱼好多精神。不过姑姑现在有事要做，仔鱼先帮姑姑存着，明日咱们捉连子的时候再来拿，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仔鱼一下子紧张起来，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，拼命把那石板往沈蓝怀里塞。沈蓝不明白他怎么突然之间这么急躁，她又没生过孩子，不知道该怎么哄他，一时之间手足无措。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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