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85 浩渺



    齐云山。

    涅槃的刀锋好像一朵黑云,卷起地上的碎石。盗净首当其冲,砂石土粒刮在脸上,沾上就是一道血口。盗净几乎睁不开眼,江重夏仿佛近在咫尺,又好像远在天边,让他觉得空有一身本事,却无处施展。她是一团打不塌的棉花,可是这团棉花会咬人。

    盗净钢钎旋起,趁江重夏回刀变招,跃上一块石头。下头江重夏被两人缠上,盗净才有机会观望战场局势。

    寨门前,金蟒状若疯狂,不停的乱扭乱撞。四时寨的精钢铁门被它硬生生撞出好几个大包。两旁的石山碎了一地,两方人马顾着躲避,根本无暇作战。肖慕飞身攀上金蟒,抱着它的脖子随它折腾了一会儿。突然高举破劫,照着金蟒双瞳中间刺了进去。

    金蟒吃痛,发出一声痛嚎,头撞向摇摇欲坠的山石,石块叽里咕噜散落一地,砸伤了不少人。破劫剑身全没入金蟒的头颅,肖慕紧紧攫住剑柄,跟着金蟒胡乱冲撞。

    金蟒再无法控制群蛇,优菊不见踪影,海安帮的人专捡仡芈家的人下手,蛇群彻底丧失了攻击性。四时寨门打开,江离带人冲了出来。草丛中,突然冒出大批的南疆人,和海安帮的人前后夹击他们。

    盗净心知大势已去,再撑下去只会让自己损耗越来越多。他大声喊道:“撤退!”纵身跃下山石,江重夏阴魂不散的缠上来。盗净无心恋战,只守不攻。那丫头根本没有要放他的意思,疯狗似的咬着他不放。盗净暗想:难道今日就要命丧于此?!

    他信心一失,对江重夏来说满身都是漏洞。涅槃卷起一股旋风,盗净陷在里头,觉得发肤骨肉都要被她拆了。正闭目等死,突然压力一减,盗净倏地睁开眼。只见江重夏已跃开两步,索魂鞭像一条毒蛇,不离她左右。那丫头确实够横,涅槃大开大合守得严密。对面的路九良面带笑意,表情可以说是兴致勃勃了。

    路九良是个武痴,醉心武学,根本不理厉风堂的庶务。他现在能拖住江重夏,盗净已经是感激万分了,不敢再奢望他能助自己撤退,此时不走更待何时。盗净收束手下,不管那些仡芈家人了,只带着潜渊帮的人向西边密林逃去。

    那日路九良喝了混有小黑毒液的米酒,四肢僵硬软在春记面馆里。江重夏还算厚道,没有一把火烧了面馆。那毒却非常霸道,路九良自诩识毒辨毒,却从未见过如此刁钻古怪的毒。他不停的尝试,都无法将毒逼出体外,可在内息运转中,他丹田里的空洞却好像在一点点的弥合。路九良简直是因祸得福,他不再妄图逼毒,而是专心运转内息。

    以前从不知道江重夏有养蛇的习惯,刚到南疆时她明明很怕蛇。这条毒力强横的小蛇就是她离开南疆后出现的,定是与蛇母有关。路九良当初之所以答应同燃阳子去南疆搅合,是因为燃阳子找来的一个游方和尚说,生吃南疆蛇母的蛇胆,可以弥合他内息的空洞。

    路九良将信将疑,疑心是燃阳子为了诱他去南疆使的招数。但他的内伤每每发作时痛苦不说,还让他功力数年无有寸进。如果他强行提功,那个空洞就越来越大,路九良明白,再这样下去,他命不久矣。所以他才一直缠着江重夏,想要传她衣钵,好让自己的一身功夫传承下去。当他得知江重夏随纪云红下了南疆,他便顺水推舟搂草打兔子,蛇胆也好,江重夏也好,捞着一样算一样。

    南疆一行虽然无功而返,路九良却更加坚定要收江重夏为徒,越发的对她痴缠。现在又被她的蛇无意间救了一命,路九良哪还记恨江重夏毒他?恨不得让她那小宠物多咬自己几口才好。

    路九良在春记呆了两天,经脉尽通,内力不减反增。他精神抖擞,在春记后厨找了些干粮填饱肚子,开门出去,上京城里已经变了天。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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